刘东至今记得，小时候在孟村县的田埂上铁牛配资，他总像块橡皮糖似的黏着姐姐刘铭瑶。
姐姐走哪儿他跟哪儿，手里攥着姐姐给的水果糖，连上学都要姐姐牵着才肯迈腿。村里人总笑：“刘铭瑶，你这‘小尾巴’啥时候能长大啊？” 那时姐姐会揉着他的头发笑：“等他能护着咱爸妈了，就长大了。”
谁也没料到，这份 “长大” 的契机，会来得这么惨烈 ——8 月 22 日，姐姐倒在血泊里的消息传来，20 岁的刘东突然发现，自己再也不能躲在姐姐身后了。
那个总把 “姐帮你” 挂在嘴边的人没了，他得撑起这个快塌了的家，还得替姐姐讨回公道。
翻遗物的深夜：在旧物里扒出三年的疼姐姐走后的头三天，刘东把自己关在姐姐的房间里，空气里还留着姐姐常用的洗衣液香味。他蹲在衣柜前，翻着姐姐的衣服、日记，手指抖得厉害。最底下的抽屉里，他摸到一个磨得发亮的旧手机 —— 是姐姐结婚前用的，屏幕裂了道缝，却还能开机。
展开剩余81%点开录音文件夹的瞬间，刘东的眼泪砸在了屏幕上。108 段录音，最早的是三年前的结婚纪念日，里面金昊的吼声像刀子似的扎耳朵：“敢跟我妈顶嘴？看我不打死你！” 还有一段是今年春天，姐姐带着哭腔说：“东子，姐撑不住了，他外面有人了，还逼我净身出户……” 每一段都短则几十秒，长则几分钟，却拼凑出姐姐三年来不敢说的噩梦。
他又翻开姐姐压在枕头下的日记，纸页上有被眼泪打湿的褶皱。4 月 12 日那页写着：“今天又被推搡了，脸上的淤青得用粉底盖，不敢让爸妈看见。东子快放暑假了，别让他担心。”5 月 20 日：“金昊说要是不离婚铁牛配资，就不让我见儿子……” 刘东攥着日记，指节捏得发白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这些证据，绝不能让姐姐白白受的苦烂在肚子里。
金家大门上的白漆，盖住了“杀人偿命”，可盖不住电梯里的监控残影，盖不住法医报告上的伤痕，盖不住刘东手机里姐姐的笑声。
刘铭瑶走了，留下一个三岁的孩子，和一个20岁的弟弟。她死在婚姻的牢笼里，而她的弟弟，正在用尽全力，为她撞开一扇正义之门。
跑公安局的少年：“我不要钱，只要杀人偿命”第一次去孟村县公安局时，刘东揣着旧手机和日记本，手心里全是汗。他没见过这阵仗，说话都有些结巴，可一提到姐姐的死因，眼神突然就亮了：“警察同志，我姐不是心梗！她身上全是伤，肋骨都断了，金家还改了死亡证明！”
接待的民警让他先回去等消息，可刘东不放心。接下来的五天，他天天往公安局跑，有时天不亮就蹲在门口，见到民警就递证据：“您看这个录音，金昊承认打我姐了；还有这个聊天记录，他跟小三说要逼我姐离婚……” 有次民警劝他：“小伙子，金家愿意赔钱，要不商量商量？” 刘东立刻摇头，声音拔高了几分：“我不要钱！我姐的命不是用钱能换的，我只要杀人偿命！”
他不懂什么叫 “诉讼程序”，也不知道怎么写 “报案材料”，就抱着一摞证据天天去 “磨”。有人说他傻，跟有权有势的金家硬碰硬，可刘东心里清楚：要是连他都退了，姐姐就真的白死了。
向日葵花田里的视频：最笨的方式，最硬的骨气刘东知道，光靠跑公安局不够，金家在县里有人脉，说不定哪天证据就被 “压” 下去了。他想起姐姐生前最爱去县城外的向日葵花田，说 “看着花儿朝着太阳长，心里就亮堂”。那天下午，他骑着电动车，带着手机去了花田。
没有三脚架，他就把手机架在石头上；不会剪辑，他就对着镜头直接说。视频里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 T 恤，头发乱蓬蓬的，眼眶红得像兔子，可说话却一字一句咬得特别清楚：“大家帮我评评理！我姐被金昊打死了，浑身是伤，平安医院却开了‘急性心梗’的证明！心梗能把肋骨打断吗？能把脖子掐出印子吗？”
他举起姐姐的病历本，阳光照在他颤抖的手上，身后的向日葵齐刷刷朝着太阳，像一群沉默的证人。录完视频，他反复看了三遍，才敢点 “发送”—— 他不知道这视频能不能被人看到，只想着 “多一个人知道，姐姐就多一分希望”。
没成想，这段不到三分钟的视频，三天就转了 1.2 万次。有人给他发消息说 “挺住”，有律师主动联系说 “免费帮你”，还有陌生阿姨寄来向日葵种子，说 “种下去，就像你姐还在陪着你”。刘东拿着种子，蹲在姐姐坟前撒下去，小声说：“姐，你看，好多人都在帮咱。”
撕碎百万支票：“我姐的命，你买不走”金家见事情压不住，就派人找到了刘东。那天下午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坐在他家客厅里，掏出一张百万支票放在桌上：“小伙子，这钱你拿着，以后别再闹了，也让你爸妈安享晚年。”
刘东盯着那张支票，上面的数字晃得人眼晕。可他想起姐姐日记里写的 “不敢让爸妈看见淤青”，想起爸妈坐在姐姐房间里发呆的样子，突然抓起支票，“哗啦” 一下撕成了碎片。碎片飘落在地上，他盯着男人的眼睛，声音里带着哭腔却特别硬气：“你告诉我，我姐的命值多少钱？我爸妈这几天流的眼泪，你能用钱买吗？你们用白漆把‘杀人偿命’盖了，就能把我姐的伤盖掉吗？”
男人被他问得说不出话，临走前放狠话：“你别后悔！” 刘东没怕，他知道自己没做错 —— 有些东西，比钱金贵多了，比如姐姐的命，比如心里的公道。
现在的刘东，再也不是那个跟在姐姐身后的 “小尾巴” 了。每天早上铁牛配资，他会先去给爸妈做早饭，再送外甥去幼儿园；晚上回来，会陪爸妈聊聊天，帮他们擦眼泪。秋分那天，他带着爸妈去给姐姐上坟，坟前的向日葵苗已经冒出了嫩芽，他蹲下来浇水，轻声说：“姐，你等我，下辈子，我当哥哥，一定护你周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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